第1章 她不服-《公主当年欲占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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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这奏折之上署名的其他官员,怕是也不能善终了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谢淮州望着元扶妤坦然承认,“原本应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指使之人许了你什么?”

    “吏部尚书。”

    “吏部尚书,位同副相。”元扶妤冷笑,“你骨子里果真还是个唯利是图的商户子,表面上端着清高孤傲,内里狼子野心,借助本宫青云直上,短短两年结党营私排除异己,笼络朝中出身寒微的臣子,拉拢皇帝近侍,依靠江湖势力影响地方。如今你权钱浅握,便敢不敬皇室与本宫为敌,他日富贵同体,岂非又起前朝亡国之祸?”

    谢淮州脊挺如松柏,语声郑重:“微臣从未有过僭越之心!殿下的身体自己不清楚吗?殿下若是不舍权位,油尽灯枯便是一两年的事,微臣劝谏过多少次,殿下听过吗?我争权也只是让殿下看到我的能力,安心放下朝政静养。”

    元扶妤很少见谢淮州如此情绪激动,眉头微抬。

    “舍权就这么难吗?比舍命还让你难受?”谢淮州强忍着紊乱的呼吸,闭了闭眼平复自己外露的情绪,放下食盒后撩袍跪下叩首,“僭越之罪,臣听凭殿下发落。”

    他和元扶妤是夫妻,作为丈夫他在意妻室的身体和生死。

    若元扶妤执意不肯放权养病,那他只能与元扶妤和离,从此眼不见心不烦。

    室内安静半晌。

    “这样的事不要再有下次。”元扶妤语声漠然,似乎并未将奏折之事放在心上,“把药拿来。”

    谢淮州闻言抬头,拎着食盒走到元扶妤面前,将食盒打开取出药碗。

    接过药碗,元扶妤嗅出汤药与以往不同偏甜,问:“换药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听到谢淮州的回答,元扶妤皱眉将一碗药饮尽。

    “我给殿下换药,殿下不疑我?”谢淮州问。

    元扶妤将药碗递给谢淮州,拿过桌案上的帕子,叠了两折,散漫擦拭唇角:“为什么要疑你?”

    毕竟,她可是谢淮州在朝中唯一的根基。

    且在元扶妤看来,他们这群文臣共同署名的奏折,在她这儿根本掀不起风浪。

    从古至今,只有执刀者能造反,没听说过执笔者能翻天的。

    谢淮州显然误会了元扶妤的意思,他眼尾泛红,捉住元扶妤擦拭唇角的手,心中因这些日子不断思量和离的念头而惭愧。

    他直勾勾的眼神在她脸上巡视,满目柔情眷恋:“殿下,臣斗胆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炙热的呼吸落在她唇角。

    元扶妤在铺设白狐皮的软榻上坐着,不配合也未拒绝,只是一动不动,看着他虔诚亲吻她的唇,冰雕玉塑般,眉目锋锐。

    视线交汇,元扶妤不掩饰眼底居高临下的审视、猜度,却惊觉黑暗中谢淮州的目光痴缠炙热,要将她拖入其中。

    凉风猛地将半敞的窗棂扑撞地合上,屋内自檀木横梁垂下的一道道纱幔被风掀得胡乱飞起,立在十二扇红珊瑚碧玉描金楠木屏风前的铜鹤灯一暗,再也未亮起。

    黑暗中,只剩呼吸交织,和莽撞炙热的缠绵。

    满室缱绻旖旎还未散,雷鸣阵阵的屋外便传来阵阵甲胄与佩剑相互碰撞的声音。

    裹了油毡布的火把,在暴雨中将院子映的恍如白昼。

    元扶妤猛地惊醒。

    她掀开床帐,拔出枕下短剑,赤脚踩在地衣上往外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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